33.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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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清与芹泽多摩雄架着泷谷源治出了凤仙教学楼，便迎上了等在外面的众人。

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的少年们有的拖着手臂，有的微微垫着脚，可看到他们三人的瞬间都露出了欢欣的表情。

牧濑隆史和田村忠太只叫了一声“源治”，便傻笑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了，倒是一直以来都挺冷静的伊崎瞬上前来对着立花清做了个把人给他的手势。

少女立刻从善如流地把自己肩膀上的人甩给了他，自己则让了让，挨着伊崎瞬一拐一拐地走在了他旁边。大家身上都带着伤，走路姿势谁也不好看，没有人会关心她这一点小别扭。

只有她身边的男人低下头凑近她耳边。

“你还好吗？”

“快死了。”

她面无表情，“恨不得现在就躺倒。”

伊崎瞬想了想，不着痕迹地把靠近她那一边的胳膊让了让，拱出一个小小的弯——在少女拐上他臂弯的瞬间他就发现这个人老实不客气地把全部体重都压向了他这个方向……他也带着伤，被她这么一靠，压得他差点一个踉跄把手里的源治扔出去。

引得正在向外走的众人一阵大笑，忠太和牧濑这才回过神来，以为他自己也支撑不住了，于是双双上来替下了他。

伊崎瞬连辩驳都没得辩，只能闭上嘴替自己身边这个人背好这只锅……最气的其实都不是要背这个锅，而是这个死也要耍完帅再死的小崽子居然装出一副正在扶他的样子，用自己的体重缀着他的手，跟着他撤到了边上。

他故意走慢了两步，落到了略微比那些走在最前的干部们落后一些，却仍旧领先于背后他们手下那群人的位置，然后狠狠瞪了立花清一眼。

“你就害我吧。”

他气哼，“我们的人里头连忠太都没倒下，反倒是我倒下了，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少女也振振有词。

“我带着一整个二年级呢，出征前说得好好的，回去的时候高原他们都没什么事反倒是我躺了，我也很为难啊！你吃我那么多顿饭，帮我背次锅又不会死，不要这么小气嘛。”

把她放在自己家藏了这么多天，男人早就习惯了跟这个后辈完全讲不通道理的事实，哪怕她的理歪得很微妙，但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争辩不过，只好伸手狠狠地在她眉心虚虚点了一手指，然后放弃对此要个说法。

大家虽然都在铃兰上学，但住的地方却各不相同，出了凤仙大门之后便四散了开来，互相告别之后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关于这个眼见周围人散光了于是越来越放肆的，整个人都挂在他手臂上走路的后辈，伊崎瞬其实也挺苦恼的。

凤仙离铃兰远，离立花清家就更远了，伊崎瞬本来想干脆就把她一路送回家算了，结果刚一动这个想法，就又看见了她如同纸糊一般的脸色，和一脸的伤——额角的那道口子最严重，不仅蹭破了皮，里头还沾上了些碎沙之类的东西，如果处理不好一定留疤。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哪怕她不说，伊崎瞬也知道她其实挺看重这张脸的，不然也不会打架的时候专门护着脸，被伤了脸之后还会那么生气。

别看她现在对额角这道伤没什么反应，等回家一照镜子，说不准能气到带人再回来砸一次凤仙。

唉……

少女就挨在他身边，他一声叹息刚出口就被立花清察觉了。

“赢都赢了，连我家的老大都承认你们家泷谷了，这么得意的时候叹什么气，你不是真的生我这个气了吧？”

男人摇摇头。

“我只是在叹我这个操心劳碌命。”

他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问出来。“你等等怎么说？还回我家，还是回你自己家？”

“去你家。”

少女毫不犹豫，“我撑不到回自己家的。”

“有没有这么严重？”

“我刚被狗逼佐野重重踹过一脚，现在简直跟刚流产过一样，你说有没有这么严重？”

她见他仍旧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于是低头想了想，“就像你们男人……”

“好了，我懂，你别说了。”

男人被她的用词一噎，伸手制止了下半句——看她虽然苍白如纸但却依旧厚如城墙拐弯的面皮上又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红晕他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直觉告诉他不听为妙……

立花清于是又在伊崎瞬家里赖了几天。

或许是因为被踢那一脚的缘故，按理已经到了原本状况应该开始好转了的时候了，可她却仍旧满地翻滚，下不了床。

严重到甚至连饭都没法做给自己吃。

联想到自己额角上那一道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的伤疤，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的少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诅咒。

“真的再也不要让我在这个城市里看到那个佐野了，我怕我真的忍不住叫人把他灌水泥沉东京湾……”

大约每半个小时都要克服话都讲不出来的绞痛，咬牙切齿地诅咒一次，内容差不多就是“砍手砍脚”啦，“灌水泥沉东京湾”啦，“划花他的脸”啦，“拔掉他所有牙”啦，之类的东西。

这两天正好是周末，铃兰不上学，伊崎瞬呆在家里一边养自己的伤一边看她挺尸诅咒别人，啧啧称奇。